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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现场焦红琳十字街酒吧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1/2/10 11:4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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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街酒吧

(短篇小说)(节选)

/焦红琳

焦红琳,河北省作协会员。小说先后在《作品》《山花》《草原》《当代小说》《安徽文学》等刊物发表。短篇小说《乾坤带》曾获《作品》年春季赏。著有短篇小说集《十字街酒吧》。

1

  垃圾!她说。并不看我。

  吸管内的液体,忽上忽下,快吸到嘴里时,又吹下去。

  她又说:渣渣。声音很低。用舌头推出吸管,上面有两个牙印。迅速扫我一眼。

  她嘴唇在吸管口来回蹭。耳环垂着,只有一个,很大的圆圈,微微地晃,钥匙环那种。看着性感。我说:不戴这个,行不?

她重新含住,咬在原来的位置,这次我看到了牙,她正从牙缝里挤出:要你管?我笑了。

  她说:我要去张北!

  我没抬头。

  她拽下我的耳机。我放下手机。

  杯子响了一声,肚子瘪进去。奶茶从吸管中直线蹿上去,又洒花般落下来。她早有准备,欠欠身子。松开捏杯子的手,两腿盘上来。桌上,奶茶正流出一条线,从她的旁边落下去。我侧过身:别溅到我鞋子上。一个阿姨朝这边看,我甩给她一个眼神,意思是:要你管?

  我重新要了杯奶昔。

  回来,她人已离开。桌子上是一幅画,奶茶画。似乎是一只狗,反正是一个动物,肯定不是人。

  我发   她发:别理我。忙。

  我发:你是玩奶茶长大的。

  她发:垃圾。紧接着又补发过来:你脑子里的。

  我发:知道我是玩什么长大的吗?

  她发:珍珠奶茶。第一颗,甜;第二颗,腻;第三颗,恶心;第四颗,垃圾。

  我发:我是玩尿泥长大的。

  小时候,我们巷子里的男孩,用唾沫和泥,玩“起蘑菇”,唾沫不够,我们就用尿,后来干脆看谁尿得又高又远。

  她发:流氓。

  我不想打字,发了语音过去:你知道吧,王小波在一篇文章里写过的,那些巷子里的平房,后墙上都是白色的尿碱。我们就那样儿,都冲着人家的后墙尿。谁家越是在后墙上写“狗尿苔”,我们就越是往谁家尿。

  以为她会发个笑脸,没有。我自己发:哈哈哈。

  她发:我要去张北。

  我发:没问题啊,票已经订好。我们会提前三天去。

  她发:不。

  之后再不理我。

2

和她的约会总死在一杯奶茶上,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即使去那种和奶茶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鬼才知道,她总会在最后拿到一杯奶茶。

转天中午,我早早点好了餐。

毫无例外地,她又端了杯奶茶坐下。吃了几口饭后,开始“喝”,当然她不是喝,是在吹,椭圆形的高脚杯里开始冒泡。

我盯着她,她避开我的目光。嘴唇没离开,依旧在吸管口蹭来蹭去,就像是嘴唇发痒。我拿起那个杯子,那是个很丑陋的杯具,长着夸张的大肚子。明显感觉吸管划到了她的嘴唇。我毫不犹豫,一把抢过来,扔进旁边的垃圾筒,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摸着嘴唇,不说话。

  我把饮料推到她面前,说:病得不轻!

  她低头吃饭,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站起身,走了几步又返回来:你又不是药。

3

接下来,怎么联系都不给我回复。无奈,只好跑到她的公司,前台说她请假了。几天下来,搞得我坐卧不安。

在公司的新产品推介会上,她是作为广告公司的文案主笔应邀来的。没想到之前收到的作品,竟出自这样一位女子。与其说她外表吸引了我,不如说,之前她做的方案打动了我。

整个方案看下来,不论是文字,还是图片,我被充斥在里面的什么东西瞬间抓住。心立刻柔软、紧缩、甚至疼痛起来,或许别人无法理解。为此,在我内心的空白地,刻下一个挺特别的名字:陈善女。然而这种感觉很快消失。

被弄丢的感觉,我试图找回,在梦里?在书里?在我小时候写的一篇作文里?但都是徒劳。心中那片空地,又开始恢复以往的寸草不生,而且不时地制造着自然灾害。

我很无力,那些灾害时时有压垮我的可能。直到我遇到她本人,那种感觉又浮了上来,很奇怪,我觉得似乎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冥冥之中在引诱着我。

她有着黄色的皮肤,不是美女们流行的那种病态白,与这种肤色相配,她的眼眸黑而深。整个人感觉是沉着的,沉是与浮相对的。她的沉与她的年龄极不符,或许是这种沉,透着一点阴郁。在我的感官里这沉和阴郁都充盈了一种“母色”,是的,我把那种感觉叫作“母色”。

几天后,她忽然给我发信息:我回来了,在家请你吃饭。

  在家?我受宠若惊。回家找出两瓶红酒,又去花店订了一大把鲜花。

认识三年多,被邀请,这是第二次。她的家没什么变化,只是地毯变了,花色比上次暗些。我很怀疑这是她租来的房子。

桌子上放着一把壶,闪着暗光。金属的质感有些诱人,像女性的胴体。

我很好奇,这做什么用?烧水的?太沉了!她是怎么背来的?

她告诉我,这是铜壶!整整一天都在清洗它。从爸爸的旧物堆里找出它时,还是个黑疙瘩。这才是她小时候印象中的样子。

在我眼里,它很普通,没有任何工艺,笨重,粗糙。当然,我不会说出来。

我上淘宝看了几眼。好家伙,各式各样的铜壶。精彩纷呈。

  她洗茶、过滤,桌上有一块打开包装的普洱茶饼,已经掰去一小块。我闻到了茶香。片刻后,我闻到了奶香。

  她把两只银碗放在面前,有着茶色的奶或是有着奶色的茶,从铜壶中倒入银碗。碗不大,比普通功夫茶杯稍大点,第一口,没什么感觉,再喝,舌际环着一种说不清的香,淡,却余味很久。有点放不下,我甚至想自己动手斟满。

  她头上包着一块花布巾,几缕头发从两边露出来,像个温婉的家庭主妇。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立在跟前,更像一个谦卑的侍女。

不停地问我好喝不,似乎感觉我在敷衍她。只回答“好喝”不够,还问,是什么样的好喝?我郑重告诉她,是香。但低调,不事张扬。

她一直倒,一直在追问。是真的那么好喝?我说:是真的。回味悠长。开头就像张爱玲那句名言:“低到尘埃里”的,这种感觉,我就是在尘埃里找到的。我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她说:不带贫的!拉开我的手。

我告诉她我是认真的!就像把我的茶香加入到你的奶香里,茶乳交融。想着都好,更别说吃着,喝着……她看着我,脸上现出红晕,忽而又躲开我的目光,好像害羞了,这种眼神我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

我们端着红酒上床。

多半瓶红酒,让她整个人变得温软缠绵,并且非常主动,我大喜过望。事实证明,我是大喜过头了。

她忽然睁开眼,大声说:不对!根本不对!

“忽”地坐起来,下地,拿起桌上的铜壶,径直走进厨房。我听到哗哗的倒水声,紧接着是壶盖掉在水池里,声音持续了好长时间才静下来。

我要回张———北。她在厨房里大吼。

立刻,一种隔膜生出来,像网一样网住我,动弹不得,不能呼吸。和她上床,我更向往的是激情过后,整个人浸在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里,伏在她怀里听自己的呼吸。

4

  她要求的张北之行,终于成行。这是五月的一天。她不许我开车,从北京出发,坐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又倒了汽车。

  正在我瞌睡难耐时,到了城里,天已黑了下来。“十字街酒吧”几个字很是醒目,红、黄、蓝等各色光交替闪烁。我们走进旁边一家叫银座的酒店。

  吧台的姑娘一直盯着我们,直到掏出身份证,她接过去看了又看。

  终于喊了一声:陈善女,是你啊!   我是慧慧,杨慧慧啊!

  女女愣在那儿,哦……呵……额……了好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叫杨慧慧的女孩瞪着眼:你不记得了?我可一直没忘记你!

  这边,我有点难为情。只好打圆场说:好啊,碰到熟人了!先登记,先登记。

  杨慧慧高兴地说:好,给你们打折!

  没等我们收拾停当,杨慧慧敲门进来:我请你们喝酒。

  可能为弥补刚才的冷淡,女女笑着说:还是我请你,你都给我打折了。

  杨慧慧说,回家了,理应她来请。

  我以为要走很远的路,没想到就在旁边,“十字街酒吧”。

  女女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好一会儿才进来,落座后,眼睛依旧盯着窗外。好半天才说:小时候,你们最向往的地方是哪里?

  她最后把目光落到我这里。我知道,自己肯定是一脸傻蒙样。

  慧慧说:当然是天安门!天安门广场啊!小时候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离开张北到大城市,最好是北京。可恨的是,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是不让我离开张北。就连我在石家庄上四年大学,我妈、奶奶、姥姥都跟着,她们在那边租了四年的房子!

  我没忍住,哈哈大笑。

  慧慧照着我胳膊打了一拳:笑什么笑?我爸爸又没养二奶,我妈只生我一个。我瞅瞅女女,她一脸严肃。赶忙收住笑。

女女一句话也不说,看出来她正走神儿,忽而眼里一闪,头扭向窗外。

  大厅的一角坐了一个男人,正独自喝茶,不停地给自己倒。

  慧慧扫一眼,对我说是老板。

  接着对那边高声说:大松,过来喝一杯。语调很怪,我怎么听都觉得娇嗔。不由得看慧慧一眼,她竟然脸红了。

  那叫大松的,并不理她,头也不抬。

  慧慧说:过来呀!这是我发小,刚从北京回来。

  大松依旧不抬头:我这儿煮茶呢,走不开。

  我心里骂,这货,搁那装吧。不就是一小破店吗?装你妈什么呀!

  慧慧站起来,几步跑过去:哎呀,开的酒吧,你煮的哪门子茶呀!土不拉几的!拽住胳膊就往这边拉,他忽然向这边双手抱拳:等等,只剩下加奶了!

  加奶?我觉得脑洞都堵住了。

  此时,发怔的还有女女。当然,很快她就被激活,感觉就像是被一种魔法唤醒了似的。

  向后看,那“孙子”正手拿一把铜壶,没错,是一把铜壶,上面有雕龙画凤。我眼睁睁看着女女站起来,向那边走去。

  她坐下来,那叫大松的也落了座。

  分明是递给她只银碗,一只手依旧提着铜壶,奶、茶相融的味道直蹿进我的鼻子。女女几乎是一口一碗,大松手不离壶。他们谁都没开口说话,就跟有几辈子默契似的!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半天,蹦出一句话:“我也是醉了。”

5

  慧慧返回来,坐下,看我一眼。这一眼太明白了,在她眼里,我才是那个货。见我不说话,她站起来,椅子和地面滑出挺大的响声。走进吧台,拿了一瓶酒,“咚”地放在桌上。服务生赶紧过来给打开。

  她一口喝下去半杯。对服务生说:弄点动静啊?服务生一怔。那不是在说,是大声呵斥。

  鲍勃·迪伦的声音,是《在风中》。快播完时,慧慧说:我不听这个!换一个。

  服务生谄笑着:姐,你想听什么?慧慧拍了下桌子:姐,姐的!我有那么老吗?

  这时大松过来,对服务生说,我来。

  他放的是《灰姑娘》。

  慧慧已经快把一瓶酒喝完。这时的她,整个人就像揉皱了的丝绸,被恰到好处地熨了一下,瞬间就服帖起来。我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那曲子的缘故。

扫一眼女女的背影。她说:我是她小学同学。

我明白,这时要调动自己所有的耐心。于是要了一杯水,就着她的话,慢慢喝。

  她是从后草地来的。我们叫内蒙古草原是后草地。她一边大口喝酒,话却没说得那么痛快。一会儿蹦出一句话,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用力地拉出一件什么东西。

  转学来的。二年级时。好像也不怎么洗澡,身上老有一股羊膻气,脸蛋儿红得跟苹果似的。没人跟她耍,自个儿也不说话。每天都是一个很老的老头接送她,我以为是她爷爷或姥爷,你猜怎么着,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她爸爸。哈哈,我第一次见那么老的爸爸。

  她给自己又倒满。问我要不。我赶紧摇头,我从没这样喝过红酒,跟牛饮似的。况且,我老早就看清了酒名,虽是洋酒,但和国产的“长城”比,品质差得也不是一星半点。用女女的话就是:垃圾。

  她问我:你是哪里的老家?身份证是南方的。可你的口音一点儿都不带南方味,又不是纯粹的京味。比如,那种很明显的“舌头问题”。

  我说:什么舌头问题?我的舌头不翘,也不大,更不秃。

  她哈哈大笑:谁说你是秃舌子了?谁说你是大舌头了?

我没心思和她笑。心想,哪里的老家?我问过我爸,小时候待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叫什么名字。他总跟我说,知道那些有什么用?只记得你是在北京长大的就好。那之前的事,家里人从不跟我提起,自己虽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但地名、人名却一个也不记得。

  我不太想说自己,转了话题,表扬她的耳朵很刁。

  她很得意:那是自然,我大学上的是播音系,虽然是个三本,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本科啊。

我又说:我七岁时,被家里送到北京的一所寄宿学校,当时是所谓的贵族学校。

  没等我把话讲完,她就说:那么小就住校,很有意思吧?

有意思吗?感觉不知道什么叫有意思了。

我说:晚上熄灯后,几个人一起假装上卫生间,我们比赛谁尿得最高,往饮料瓶里谁尿得最准。如果让老师逮住了,输的人主动承担责任。说到这里,我顺手抢过她手中的酒杯,一仰脖子喝个光。

这什么酒!一股酸涩充满口腔,再就是单纯的酒精辣,直蹿脑子。感觉眼睛一下湿了。

那时,一到晚上,我是多想我妈啊。我睡不着,站在窗前看星星,数星星,天上的星星越数越多,那才叫个傻呢,哈哈哈。

  慧慧像是跟我抢话,大笑着说,我那时总想着跑出去,让姨姨、姨奶奶、奶奶、姥姥她们看不见我。可是,你知道不?竟然一次也没成功。哪怕有一次!那该多刺激。真特么遗憾。

  不知什么时候桌上又多了一瓶酒。慧慧不停地给我加满。叫《灰姑娘》的歌,开始逼进我的脑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到后来就像煮得过烂的胡豆,黏腻、稠密,放大、放慢渐渐膨胀,最终变成一脑袋的糨糊。

  慧慧跟我说:如果,明年的草原音乐会,郑钧敢来,我就敢离家出走!涂着黑色指甲油的食指指着我。你———信不信?

  我说:我不信。你信不信我不信?盯着她小拇指,那是一个绿色的指甲,忽然发现那一点绿色变大了,而且不断地复制。

  她说:凭什么不信?你没看见吗?大松和郑钧长得一模一样。

  我说:我瞎,看不见。

  她说:这个郑钧,他对不起我。我小时候,那么喜欢他,忧郁的眼神,沙哑的声音,那么性感,要多有范儿多有范儿!可是他抛弃他的灰姑娘。记得电视台还为他做过一期节目,什么“他生命中的三个女人”。

我不确定是不是扭头看了一眼,那位和郑钧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和我的目光相对,我可能是想找“忧郁”,也想听“沙哑”,却体会了糨糊在脑子里一漾一漾。

他,毁了我。他若来,我,一定要———离家出走!你看着吧。慧慧说完,好像是赌气,又给我倒酒。只记得有一只手把酒瓶抢了过去。

6

谁把他摔在床上的,他肯定不会在意。喝茶坐一起也罢了,睡觉决不能让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他荡漾着糨糊般的脑袋里一定会浮着这个念头。一只手被他死死拉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三年了,“母亲”,是我们唯一深谈过的话题。

他说:大约四岁的时候,被告知,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了,一直盼望着她能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直到后来,再次被告知:她死了,死和去远方对我没有什么不同。曾经老师让写作文,我的妈妈。同学们都说自己的妈妈很漂亮,有一张白皙的脸。于他,白色,意味着冷漠、冷酷、甚至遥远。

他说,从记忆里打捞出的唯一一点“母色”,都存在了那篇作文里。

他说我是他的“深呼吸”,能安静他内心莫名其妙的躁动。怕我不相信,反复赌咒。我当然相信,那有什么用呢?他于我,什么都不是。他是个好人,但没有我要的东西。

我似乎是为逃离而生,逃离那片草原,逃离张北,一路逃到北京,我以为会逃开所有的噩梦。但那些噩梦是与生俱来的,如影随形。

他躺在那里,扭曲着身体。他内心可能忧郁,但我不想深究下去,如果深究,忧郁会成几何数倍增。可怜的人,他为我做了很多。但我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北京。北京的水熬不出爸爸的奶茶。

他们没有追问。小时候,我最向往的地方近在眼前,就是张北十字街。

  那年,我七岁,爸爸第一次把我领到这里,告诉我,这就是十、字、街。那也是第一次离开我们住的营子,我梦里来过好多次了,它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不过,一棵小草也没见到,路两边是树,有马路牙子,我爱踩着马路牙子走。上学放学爸爸都跟着。后来,路边没有了水渠,树被锯掉了。再后来,两边的房子都拆了,又盖上。又种上了不一样的树。张北的夏天太短,这些树长得很慢。外地人以为是刚栽的小树,其实它们很老了。就像我。

现在看,十字街很窄小。就像是被魔法师使了咒语,一夜间缩小了好多倍,尽管平房已经都变成楼房。不过,我还是老做梦,十字街就在梦里,有好多大树,街口那么宽,路那么长,一眼都望不到头。爸爸拉着我的手,走进那家奶茶馆,里面混杂着羊肉的腥膻气,爸爸总会要一个小塑料瓶的白酒,那种酒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一握猴。当他把最后一滴酒挤进嘴里后,会再要一大壶奶茶,和人们谈着在后草地赶羊的故事……可是他究竟和人们说了什么?后来有位邻居说,他酒后乱说,害了自己。

那样的日子留在我的记忆里,再也没有过。

本来,爸爸死了,我决定永远不再回来。

但是,北京的写字楼太干净了,街道太干净了,北京的味道里没有那种奶茶的味道,我总是轻飘飘的,心定不下来。不上班时,我手捧一杯那种所谓的奶茶,那些总是被混进无数添加剂的、甜腻腻的混合液体,只因为它被冠为一个名字:奶茶。我游走在北京的大街,走累了,然后再把它和自己扔进一个地方。

有一段时间,我把这些归为自己想男人了。正好遇到了他,我从内心是要接受他的,但不行,我才发现我要的根本不是这些,我越来越怀念爸爸,醒时梦里,怀念他手中那杯奶茶,冬天时它的热度,夏天时它的清香。或许,那才是我的解药。

我必须回来(不然我会疯掉,或在某天自杀死去),回到爸爸出生、爸爸死的地方,这个离草原很近的小城———张北,才是我的宿命。北京的人太多,地铁上,公交车上,甚至在我租住的公寓里。都感觉到像是在梦里,被挤着、推攘着,双脚不在地上,轻飘飘的,宛若游魂一般。

刊于年《草原》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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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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