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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市人有银不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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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2020/10/13 18: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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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过去,周边的人认为,皂市有钱户多,但没有一个富贾敢承认有钱,生意做得再大,也不露富,包括钱庄,时常唠叨,生意不好做,缺少流动资金,靠薄利维持生计。正合了一句老话:”有钱人怕事。“话是这么说,但在城防和屋防上,投资力度大,建筑肯花本,一点也不比县城逊色。城区东北的城墙高而厚,城门按时开关,常有乡丁把守。西南以长汀河为屏障,河道泊满船只,沿岸有更夫巡逻,小股的山贼和湖匪“款先生“,想偷袭皂市,很容易被发现。城内以五华山为界,分东西两边,过二更,华蔍门,双门,戏巷子,罐头尖内门关上,山这边到山那边,停止往来。在屋防上,大户墙高壁厚,青石块下脚,城头砖砌的实墙,挖不进,凿难穿,院内有护院师傅,养有凶犬,可防一般的风吹草动。府内的金银财宝储存,不在埋在地底下,就是藏在夹墙中,或融化条块嵌在地板下面,也有密封后沉在自家的水井里,或悬放屋梁柱上,便于随时监看。藏宝之术五花八门,目的是让贼发现不了,就是有疑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盗窃。钱庄只能坚壁厚柜,库门上三道锁,两人以上日夜防守。而经常有现金进出的商户,银子从不堆放一处,往往在密柜中(相当于今的保险柜),放一部分银子,另自制几份买卖契约,注明谁馀有多少货物,什么时候还帐,自己又欠谁多少债,为的是掩人耳目,应付官差。也是婉言谢绝亲戚六眷,借钱的好办法。常言:富在深山有远亲,不管你怎样叫难,总有人上门求救,为防借时是亲人,还时无,成仇人,出此招,双方有托词,好个台阶下。就是土匪和兵吝闯进了城,这些契约能起到搪塞作用。(图片来自网络)人都不蠢,即使山贼,湖匪,也是有脑袋的人。高筑墙,深藏地,实际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就坐地侦探,数你经营情况,进销粮食商品的规律,上门讨不到,入室偷不着,那就外围下手。进来的粮食要走山路,过往货物必须经过宽阔的湖区,你不露白(银子),瞅准机会下手,没有不得利的。就拿皂市的名人来说:“陈林记丝行“,就是著名作家陈立德家的招牌。有一次他祖父和同行的几个人,准备到汉口进货,在汈汊湖里被湖匪“款先生“们捉住。那些”款先生”把他们带的现钱搜出后,还要他们答应将来再缴出一笔数目很大的赎金,才放人,否则便要用吊打和毒刑进行折磨。有钱的和胆小的为了逃出虎口,免遭皮肉之灾都按照“款先生“们提出的数目写缴纳的字据。但陈家真的没有钱再拿出来,坚决拒绝写字据。结果,被“款先生"们吊起来打了几天几夜,被打得奄奄一息。后“款先生“们实在榨不出油水,才让随行的人抬回皂市。一九二三年土匪到皂市抢劫,烧毁了近百栋房屋,抢足了粮食和生活物质,但真正的抢到黄金,银元不多,没有达到土匪们的预期目的。他们在镇上抓人,也就是绑票。“余祥兴",安徽籍余姓商人在皂市鲜鱼街开设杂货批发铺。民国初年,有店员,工徒20余人,年销售额万银元,利润20余万银圆,在皂市客籍商号中首屈一指。土匪将有用的杂货抢劫一空,没有找到多少金银等有价证票,并将前店,后仓库,人员住房烧成灰烬,还绑走了掌柜的儿子,扬言没有一万大洋,三天后撕票。通过皂市基督教会斡旋,最终用一八仙桌面的银元将人换回。风光无限的余家,成了无家可归的穷人,大少爷只给人帮工维持生记。街口程家粮行的媳妇被绑后,下落不明。鲜鱼路唐家的儿子也是用银元保回的家。对于确实拿不出钱的,不管教会怎么协调,土匪不买帐。“陈林记丝行”也未幸免于难,陈立德的父亲,当时只有十多岁,也被土匪抓走。无银赎人,乞求不行,祖父冒险为土匪当挑夫,跟在儿子身边祈求保护,要死也不分。行至豫西北,土匪被政府军打散,父子俩才脱险寻回皂市,否则我国就少了一位著名的军旅将军作家。抗战时期,皂市沦陷后,日本人要钱要粮,通过汉奸,保安大队付汉彪,付香武等人,家家户户上门催讨,他们认为有钱不愿捐的对象,抓到保安大队”杨家祠堂“,拿钱保释,陈立德的爷爷再次被抓敲榨,无法生存,逃到了西赵场。再富有的人,也不敢富,看你有多少,必被榨过干净。皂市人无法,只有往没沦陷的地区逃。和我家对面的”孙崇发“酱油园,留有一自家族人看守,举家迁往恩施。(图片作者拍照)“文革"期间,我们很小,在皂市工人俱乐部(电影院),经常听见有人被造反派,打的死去活来,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大人们讲,是在叫解放前有钱的大家,交出说是剥削人民的钱财。后在工人俱乐部大厅看到,靠墙的一排桌面,在上放着用玻璃做的柜子,里面装的似麻将一样金砖,堆的银元,和各种贵重的器物,不是被打的人交的,就是按其交待的地方挖出来的。还有个姓扬的街坊,家是四合院,院内有天井和水井,还养过火鸡,家主被打的无法忍受,说是有东西藏在老家。造反派押着他过白湖,他跳入水里寻了短见。别以为只是有钱人怕露富,家庭条件一般藏富,也让人意外。我以前的邻居,家里姊妹们多,生活过得很拮据,常吃细米子,老人还到菜市场捡枯黄菜叶回来煮的吃。没想到两老在弥留之际,拿出几百块银元分给子女。我父母是土生土长的皂市人,无不例外秉承怕露白习俗。我参加工作后一次领了三十多元的工资,交给妈妈时,妈妈非常神秘的交给我锹,引到旧瓦屋小后房内,叫我挪开米缸向下挖。我兴奋也很激动,不知下面藏有几多宝贝。挖去面土,是块青砖,下面是个上了釉的小土瓷坛,里面用油纸裹着一小布袋,松紧袋口被一根红线勒紧绕系着。打开看,有三十六块银元,一个小吊牌般的小金猴,是用三十块银元收藏的,据说是宫廷流落出来的。我以为有黑死人的东西?多少有点失望,不过对一个穷家小户,能攒这点已经是非常不容易,需要勒紧腰带过多长的日子,六姊妹各分了五块银元,金猴被嫂子溶化打了一幅耳环。值我两个月工资的传家宝,为什么深藏了几十年不露?困难时借钱买米,也舍不得拿出来用。皂市因地理位置的特殊,历史上遭劫,有太多富人被迫沦为穷人,而穷人更穷。所以银不露白,低调,小奸(吝啬),成为皂市人保护自己的一种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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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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