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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贡公路的历险记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1/8/24 12:3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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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不是徒步的季节,多雨,易山洪暴发及塌方。那时,我不知道。我不想走回头路也去过了六库,我想直接穿到贡山,可是请向导三天下来要一千元,我不舍得,接下来的旅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随便浪费费用。书上说有条德贡公路已经修了三年,里程约98公里,我合计了一下,快则两天,慢则三天,幸运的话一天(可能路都通了,再遇到当地人的摩托车,分几程就到贡山了),路宽有指向,不易迷路,我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伴,一个人,背着一个45升的背包,连衣裙两条,毛织衫一件,吹风筒一个,绣花鞋一双,拖鞋一双,长裤一条,穿一条,棉衣一件,小衫两件,沒带耳环,洗漱用品一小袋,枕巾一条,小药品一些,零食一些。

德贡公路的起点

当年建设中的高架

站在德贡大桥,很有缘,又遇见两天前搭过我顺到茨中的劳斯,于是他再顺车把我领回了家,他的家在德贡公路上的永芝村。

拓路的缘故,他原来的家已拆除,他在简陋的帐篷里住了半年,新的房子地基正打着,请来的两个芒康的康巴汉子在深山里砍伐刨梁,他说乡上划的这片山林勉强够建他的房子。他给我搭了个小帐篷(他也是个向导,一般户外品都有),他的太太带我爬到山顶的村里,在她双胞胎的姐姐那买了一双解放鞋。我们在简易的厨房里吃着面条米饭炒菜肉,黑夜里,他们自己发电,顶着太阳锅,看了一点电视。深夜,下着细雨的山里,我睡在两床棉被之上,没有听到狼声,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抓到了一只跳蚤。

帐篷里的家

大家很热心的给我搭那天的睡窝

吃了两顿饭的厨房与餐桌

无所事事逗狗的山里生活

劳斯邻居的新家,劳斯的新房子建好后估计类似

晚饭后的散步

大山,山下的房子也是永芝村,上村和下村的人隔唱

劳斯说这是没有完成的公路,有些地方根本没路,有多条小道,可能我会迷失在里面。我给两百元劳斯,他带我一天,熟悉了路况,过了孔雀山垭口后的贡山段我再自己走,这是谈到的最折衷的方法。

出发

雨季,整个滇西北每天要下半天雨,可幸,醒来时阳光射穿丛林,溢流山间,劳斯的卡车型拖拉机突突突的拉着一车人爬在山上,有工段的人,有乡民,大家嘻嘻哈哈。

这段修好的路让我少爬了四公里。

没顺大家愿,车没能到达一标,一个大坑,路断了,挖掘机嘚嘚嘚的在工作,工段的人很沮丧,他们带着物资,只能再耗再等待路的开通。

劳斯和我背上自己的大包开始了走路,路况没有想像的糟糕,山涧的鸟鸣唱,绿野仙踪,下过的雨泞烂了几段,劳斯请的康巴汉子抿着嘴正在路边一斧头一斧头的将圆木削成方柱。

他搭着小辫子,挽着红缨绳,穿着脏黄的白衬衫,终于他腼腆的对着相机微微的浅了个笑,帅极了。一群做工程的老乡们看着我嘻嘻哈哈走了过来,打趣我的野徒,很欢乐的帮我拍照,一大姐掏了一个大李子给我,我举起李子朝着劳斯哈哈大笑,我又成了一个野孩子,我比他想像中易生存很多。我们继续向前,来了一个小塌堆,只要小心点攀爬,不踩松泥松石头,比较容易的过去了,接下来涉过漫了路面的急水滩,这是记忆里觉得比较难的。只是越走背包越沉,劳斯背了晚上要睡的帐篷,户外炉与泡面,还有送给亲戚的十斤白酒,因此我得自己背那二十多斤的包。

传统的手工艺康巴汉子,一根长长的圆树用斧子一点一点的凿成方柱

热情的修路人

准备爆破

路蔓延着,路边停了一辆越野车,但里面没人。我频频的后望。劳斯叫我别痴心妄想,我不放弃,告诉他,只要有空位我一定拦。又歇了一回,后面真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我仰天大笑,劳斯叫我别得意,对方一定不停。我可不管,站在路中,车摇摇摆摆的停下了,大汉们一脸严肃的:啥事,老乡!

呵呵,我一出声,他们就没法紧崩脸了,只是劳斯难受了一下,大汉们对他说了一句,她不要钱,你坐得给三百的玩笑。我赶紧的向劳斯一挥手:别理他们,快,上车!

大汉们是负责德钦段四标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前方路又断,得下车再走上一公里才能到四标。下车后,大家让我禁声,因为我们正在过一易落石处,之前已经咂死过人,监理的小伙子见我走得慢,我苦丧的告诉他包太重了,他一手接了过去,健步如飞!

劳斯在四标旁边的藏民窝棚煮泡面给我吃,我被邀请到四标的工作房里,他们邀请我住一晚,说前面的五标条件可没他们好,明天他们也要过去,搭上我一起过去。

我犹豫了很久,这才响午,也不知明天会怎样,于是告别了他们的好意,又跟着劳斯继续往前走了。

五标的小伙子们,其实都很好看,为避侵肖像,容我。。。。

鞋子沾满了重重的泥,一片高山牧场呈现之时,五标快到时,我听到背后有叫声,遥遥的望去,像一个背着大筐的采药老乡,我感到好奇怪,可劳斯却让我别管,继续走,不一会儿,那人影却赶了上来,气喘吁吁。

这个一身土黄色的小伙子呼到:你们咋不等我呀!他们告诉我前面也有徒步的,让我赶紧追上你们,你们两个人吗?…我蔑了他一眼,告诉他明天我就一个人走,你干嘛也学人家走这条路!他兴奋的呵呵道也以为只有他自己走这路。我复而说:时间虽尚早,但我要明天才翻山,你不用和我结伴,你自己安排你的行程。

他看到了我的冷淡,没说什么。

快到五标,雾撩漫处即是孔雀山垭口

一切是上天的安排吧,我们到达了孔雀山垭口的五标,和留守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借下宝地卸下行李,劳斯到前面的窝棚找亲戚去。

五标留下一个做饭的小伙子,他正在做饭,大锅的肉。

我对广西小伙说(小伙说他来自广西),我们今晚有肉吃,哈哈!

广西小伙到底决定了也住一晚,虽然我觉得郁闷,因为我想一个人穿越。但我还是高兴对他说,我们要蹭饭,会特别好吃的!他不好意思的说他有干粮,蹭吃不太好。我微微一笑。

五标所处的位置景色很美,抬头顶上是高耸的垭口,斜面是瀑布,高山牧场前后左右的伸延,倒下的枯木躺在绿丛中。我在这山谷漫荡游逛。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竟然是四标的同志们,我气呼呼的说:你们不是说明天才过来吗?同志们哈哈哈的骗我说我听错了,他们说,走,一起到山上玩去!

听说山顶垭口的路挖通了,他们是来视察的,我也跟了玩去,可惜当时没把背包带上,要不就直接翻过垭口不回头,不用第二天又再用脚爬了。

当然没有如果,小皮卡在危险狭窄的简易路里翻爬,短短的12公里,用了一个小时,到达孔雀山垭口时浓雾笼罩,他们告诉我,晴天的时候非常美。我无缘看到晴天一望无际的山峦,倒影的高山湖,却把孔雀山山神给冒犯了。海拔的垭口在雨雾中很冷,同志们好不容易来到有信号的地方,能跟家人通上个电话是长年累月在枯燥乏味的山野里愉快的事情。窗外雾撩,红帽同志蹲在大石头山欢快的在寒风中与家人通话,大家在车上耐心的等红帽男子兴奋的聊,突骤的冷,我的尿意上升,憋得实在不行,提出可否不聊了先下山吧,大家得知原因后笑话我,让我随便解决,我曾听说不能在垭口随意,可大伙说没关系,我就飞的出去了。

山神,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劳斯在大伙邀请下,面子很薄的也坐下来一起吃,广西小伙也是,我喜欢这样豪壮的相帮,山间常年湿冷,生活枯燥,极少见到新鲜的人,我们看到的对方,其实都觉得愉快。

简陋却温心的厨房

简陋却温暖的饭宴

晚上聊天时五标负责人告诉我,为什么和当地人这么的保持距离,尽量河水不犯井水,是因为之前开路的时候不小心碰过当地人,遭到不合理的要价。(人与人之间总因利益的冲突而不友好,互自起了防范和嫌弃,就如我每天挤地铁时忍不住的扑克脸)

雨从入夜就下了起来,负责人拾掇起火炭垒成一盆,长年寒冷的深山里,寒气渗骨,关节早已受不了。我没好意思到他们大帐的空铺睡,钻进劳斯搭的简陋帐篷,他自己到亲戚的窝棚借宿去了。劳斯省事,连防潮垫都没放,只靠五标堆的工材料垫底,我这把老骨头可遭罪了,睡在雪宝顶的野外之夜又来了,经验所调,我赶紧把整个背包当枕头倚靠半躺,穿上厚的衣物,再拿衣物垫隔臀部,脚也垫一包抬高,避免更多的寒气入侵,这样的半躺半梦半醒入睡。帐外,雨下了一夜。

拉开帐篷,广西小伙已经起来了,他帐篷睡袋防潮垫都有,他说他睡得不错。宁静的美景当前,我们却皱着眉头看着笼罩天地的雨。

负责人从山路下来说,路塌了几处,没法用车送我们了。劳斯没肯等雨停了送我们到爬上垭口的小路口,顾自往回走了。

广西小伙很愁闷的踢着石头说他要走,我说我要吃了午饭,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易高反。吃完午饭,我恳请负责炊事的小伙送我到垭口,我还没适应长行,不想迷路,炊事小伙人真好,带着感冒送我们。

这段小路很美,正是杜鹃开花的季节,粉红的鲜红的白色的,我们穿行其中。广西小伙的包要重我的一半,海拨的缘故,他坚持不歇停慢慢一步一步往上走,我和炊事小伙都需歇歇停停,我让他先走。

长年深山里的生活,炊事小伙开始大龄,回家相过两回亲,工作偏野离家的关系,最后都临婚解约,他说他不想相信她们是来骗聘金的,他感受过她们的好。浓雾中,看着鲜红的野杜鹃,他诚心诚意的对我说:大姐,你就别折腾了,出去后回家去好好找个人嫁了吧!

大路口就在前方,炊事小伙在寒风中的小路看着我,怎也不肯先离去,我只好狠心的不回头朝大路的垭口走去。

被浓雾笼罩的孔雀山垭口荒凉暗淡无际,如第三极,风很大,广西小伙人伫立在天地横线上,象一幅画。

我不知道他想过什么,我跟他说过他可以先走的。我抱歉的问他等了很久吗?他跺着脚大笑道:冷死了,靠躲在大背包后挡风,没多久,就二十分钟。我指向后方,那里有个小小的高山湖,如果天气好,听说风景很美。

翻过美丽的孔雀山垭口,就开始了下坡的路,这边就属贡山县地界了。一辆挖掘机独立的在工作,路被推得一条一条厚厚的松泥,开拓了几条路,有近道,临道,我们小心的观察尝试,拐右穿过去是被截半的耸立森林,黑色的林影在浓雾中憧憧,雾化成滴,缀满在成片成片的黄色花瓣上,迷惑其中。

漫野的高山杜鹃和黄色花铃渐渐消失,一栋孤独的小木房在荒谷中出现了,踩过烂泥,我们绕拐了进去,里面的一男一女惊奇的看着我们,停歇下来的身体受着篝火的烘烤舒服不少。留守煮饭的藏族女孩告诉我们,这里不是六标,六标不远了,就在路边上,这边车什么时候能上来,不知道的。下坡的路无止的转弯着,看不到尽头,我们乏累这种顶着脚趾的下坡,恨不得让背包自己滚下去…只是,眼前突然一亮,万山青岭连绵起伏,我们已经下降了米,我们又看到了希望:这边天气这么好,路又修的这么好,很快就会有车的。

六标果然出现了,一排高脚木房子,条件不错,留守的大叔说,真不巧,车刚走。得知他的刚走是一小时了,心里才平衡过来。我们只好继续往前,唧咕到,路这么好,应该来辆车嘛。下午四点前,我们终于看到了车,是一辆挖掘车,正在通一个泥石流。天气晴朗,挖掘的工人很休闲,我们抱以轻松的心情觉得应该来个下午茶,我们享受完这下午茶拍拍屁股,欢乐的说:走!

这徒行突像天气的骤变。我们走到挖掘车前才看到泥荒涂层般的,如涉足过去,膝盖以下都得是泥浆。只得走悬边上推起的泥堆,看着简单得很,走上去才知道难受,想不弄脏自己是不可能的,内里都是松泥,外边才是实泥,可一不小心就得翻到山下。

往前看,广西小伙一眼看到了山涧处真的有辆汽车在挪动,我赶紧加快脚步爬上基栏,冲过去,可不能让它跑了。气喘吁吁,原来是来接挖车司机下班的,只好翻翻白眼,白跑了,白爬了,可不,挖掘车轰轰轰的压了过来,以为他要很晚下班,都没敢托他运我们过泥石流。

一上车,就听到不好的消息,本来今天试路全通的,可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贡山段也塌了好些处,路全通的日子又要延后了,司机说,只能搭我们个10公里,前面的塌方很严重他过不去,我们今晚肯定到不了迪麻洛,让我们到时去找项目组的陈经理投宿。

没看到那个大塌方的时候我们一直不以为然,我们自以为走了很多户外,其实一直只是在风和日丽的大自然下。加速冲过几个乱石堆,车停在了悬崖边上,司机同志摆摆手,很抱歉的对我们说只能送我们到这了。面对他的歉意我们不好意思极了,是我们的任意妄为怎能与他们有关。他不放心让一个怒族小伙子带我们走上去,可小伙子走到塌方前一挥手:顺着那些路(一条脚印道)爬上去就是了。我们觊觎相对,将近垂直的塌方,五层楼高,花白一片散碎石,底下几百米是汹涌的涧流,小伙子这么的轻描淡写,既然他们都觉得容易,应该是容易的,我们拉紧了背包,广西小伙让我在前,沿着踩出来的脚印,一步一印,越走心越怕,突然脚印没了,都是松松的碎石,实硬的脚印在左上一米外,前人改变了之字形,在底下几步重新开了一条,我哭笑不得,广西小伙让我大力用脚尖压脚印出来,可我很累了,直攀的身体贴着碎石哗哗溜错了下去,广西小伙千钧一发之际,摇晃了一下,撑住了我!我哭丧着脸冒着冷汗冷静的贴抱着塌方让广西小伙放弃我,我很担心自己连累他,广西小伙却让我踩着他的脚,移过我的背包,我们两秒的讨论是让他背着行李先爬上去,然后再把我拉上去。我如壁虎贴着塌方望着还有不到十米的顶,看着广西小伙一步一步的爬上去了,没有绳子,他舒了几口气后下来把我牵了上去。

我一屁股坐在塌方顶,脚软背心冷汗透过,风吹心松,我们相视一笑,我虚荣赶紧让小伙给我留影一张。

广西小伙的重负

顶上竟然有人,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他有看见吗?我很疑惑。我们望着塌成一片的路。他们告诉我们,从那边往下走,好路,好走。广西小伙背着我的包先下,晕,又要爬过不长草的大岩石,高处的我一走动,小石头就往下滑,赶紧让小伙先通过,望着这未知的路,脚软的我背回自己的包,小伙子打前锋,能看到底下一群人在快乐的干活,可我们得先滚下眼前的原始密灌,为怕划倒,我只好频频用屁股蹲路。终于到底,和快乐的修路人打招呼,走在他们修好的路基,我们高兴极了,他们说陈经理的房子就在前面,我们兴奋的往前,又路过一个标,大伙们已经下工,我们友好又兴奋的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得知我们要往前,给我们泼了一盆水:前面爆破,得往上爬,绕过去!我哭丧着脸啊,求那热心的小伙子带我们过去,我再也不相信他们说的好路了。小伙子挠挠头答应了,他帮我背上了包,此段的第一步就需拉绳子攀过一块大岩石才是开拓出来的小路,我真的不是玩户外的。

小伙子轻松的走着,一路笑我们脑袋被驴踢了,若不是为了活计他才不会来这里,我们追爬着飞快的他呼呼喘着气,汗水淋漓,看着从原始山间开出的路,临搭的深渊木桥,这个彝族小伙子又取笑我们,你们真是被驴踢了,有这闲心在家看电视多好啊,他多盼望吃完个饭,有个电视看。真的很感激这个彝族小伙子无私的相帮,绕出塌方后,他指着望不到底的深涧:喏,项目部就在底下了,就从这小路走下去,好路。

同意和我们去项目部的彝族小伙子背上我的包,继续前行

我当时是觉得天黑了,来时的路我觉得挺危险的,他一个人摸黑挺不让人放心的,极力请他一起和我们回项目部。他挠着头,经不住我的请求答应了。这一路的往下滚,密灌,悬石,岔道,我们很庆幸小伙子带路,他口中的好路不能按常规理解,其实是指不用开劈的都称之为好路。山水哗啦啦的响彻谷涧,昏暗中两排平房,陈夫人应门许久终于出来了,她沉着脸听我们诉说完毕,勉强指着饭堂让我们在里面搭帐篷,望着土豆,我又哭丧脸告诉她,我没有睡的物品,她不耐烦的看了我几眼,告诉我旁边的小黑屋和下边的那排棚房都可以睡。我忙喜滋滋了,又厚脸皮的请求拿点饭吃,然后她又一指,我们在挨黑布满腻油的厨房找到米饭和剩菜,我给广西小伙和自己一人一个煎蛋。

那只狗不停的吠,广西小伙抱着棉被陪我走到下棚,我们翻窗开了门,潮湿的角落对着一架双层床,摸摸还干净,打着手电我把棉被铺了上去,闲逛的广西小伙回来向我报告:隔壁敲了好久好像没人。啊,我连忙说不是开着灯吗?他说可能是坏灯,瞄了一下,里面好像没啥。我顿感冷梭梭,我害怕,一个人离你们这么远,又没灯,隔壁却又亮着灯,我还是去那脏兮兮的小砖房吧。我们打开厨房对面的小砖房,听说是一个挖机师傅住的,回去好几个月了,拉的铁丝上挂了几件衣裤,床褥乱脏黑,木条板和砖头搭起的床下堆满不知道的东西,床单上撒满了老鼠屎,扯出被棉被压住稍干净的单面,铺上自带的枕巾,把可多用的围巾垫底,棉衣当被,一切ok.两个工人围着火塘安静的在下棋,黑糊的壶在火边捂着,他们借我盆,缓缓的热水暖流疲倦的双脚,渐渐,火越昏暗,大家都去睡了,天空的雨丝飘飘扬扬。涧溪的湍流啪啪啪啪,所有的一切沉在黑暗里,山脊里闪过一个小亮点,我以为是只萤火虫在雨中飞行,揉揉眼睛,又什么都没有,幽黑的夜深深的。亮着手电不安稳的睡了一夜,工人们哗哗的吃了面条后都去上班,雨还是湿湿漉漉的洒着。陈夫人急急脚的让我们赶紧跟带我们进来的小伙子出去,小伙子挠挠头,为难的说他要去上班了,带我们出去的路是反向。看着我们哭丧的脸他赶紧推介守仓库的小伙子给我们。陈夫人的催促,我们伧忙的背上包,跟着他们去到小溪边。一夜之间,山顶的暴雨已让小溪变成了蓬勃的黄河,急遄的浪撕噬了堤岸,拍打岩石,路已经没了。陈夫人指着左边的岩壁,说爬上去走过这几百米路就有了。看着她的焦急,我只好慌乱的爬上架与岩壁的木板,雨丝飘落,笨重的行李压制我疼痛的腿无力攀上岩路,望着我的抖颤,陈夫人善心发令,让库房的小伙送我们一程。库房小伙单肩背起我的包,我们三人噌噌噌爬上了岩壁,和陈夫人挥手告别,隐进岩路里,岩路窄小多刺灌,右旁悬下是啸傲的洪荒,一不小心踏空,身子就此矣哉。慌慌抖抖的爬过这命悬的几百米,路基出现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库房的小伙却拧了一把眉,告诉我们前方估计不乐观。低洼随水流而掘的便道被山洪截得时隐时现,踩着只露几个石尖的缓流处,我们都以为这是最难了,一个大截段出现在眼前,水变得很凶狠,黄浊翻涌,折断的朽木撞击在岩块上,路生生断了,抬头是砂岩塌成粒的海拔有一千落差的大塌方,只能是翻高绕过去,我脑中立马恶补了一个我们腰系长绳手牵手贴着岩边涉水而过的场景,他们当然没答应。

走过岩壁路后的回望,山间那小点白就是项目部

库房小伙背着我的包大步向前

库房的小伙应我所求,爬上河流上的壁石,看能否开设一条羊肠小道,当然没成,这段截流恰恰在一块很大的光溜岩壁下,库房小伙无奈的摊摊手。广西小伙不甘心,背着他沉重的大包试图爬上大塌方,塌方上面就是已修出路基的公路,我们看着他变成了一个小点,在离顶还有小段距离的腰端处惆酌,看着几番滑脚的他,心都纠急了。他平安着地后,跟我们说,太险了,想着就后怕,不过,如果有绳子就可以翻上去。我们垂头丧脑的往回走,又再过一次那可怕的崖壁路。我们的返回,陈夫人不太高兴的,她连忙献上两条路,我一听都难过了,再爬一次昨天下来的路,不行了,另一条却怎也没听明白。折腾了这一早,我俩的腿都软了,我对广西小伙说,我今天不管怎样都厚脸皮的呆着好好休息一天,不走了。广西小伙也觉得后怕同意。

太阳出来了,项目部两只狗狗的清闲

随着狗狗的目光,你就可以看见上图的景致

那天我们窝在库房小伙的电脑前看了一天内存泡沫剧。那一天,我还烧水洗了个头,把脏衣服都洗了,很悠哉的晒了会在多云中穿行了一会的太阳,为表示我们不是白吃,努力的想帮陈夫人陈经理干点活,可是,他们没有什么活需要我们干。雨后,森林无污染处新鲜的冒出地衣,陈经理和陈夫人见我们赖着不走也没辙,赶紧上山捡野菜去了,一捡就捡了一大盆的龙皮地衣,看到这地衣,我高兴极了,不久前普米族的和大哥跟我说过这玩意弄得可好吃,我们赶紧也参与陈夫妻的劳动中,挑苔藓,之后,就是陈经理不停的搓揉整盆龙皮,他们说搓到黑水变清水,就是搓干净了,我们又只好看的份了,这活我们依然干不了。然后,这一大盆龙皮就变成了中午一海碗菜,夹一筷子,好吃极了,与和大哥说的做法不一样,和大哥的是凉拌,陈夫妻使用的是腊肉炒,龙皮浸在油中,瓦亮瓦亮的,香,两碗饭都可卷下。吃过了这道神仙菜后,我不禁三番四次的对广西小伙说,原来上天让我们留下来是因为这道有钱也不好买的口福。

请原谅光线与手机相机的配合,真实很美

广西小伙挺绅士的,我说我不能再一个人到小房子里睡了,太恐森了,听说昨天的那个大塌方每年都塌,埋过一辆挖机,那小砖房又是一个挖机师傅的。。。于是广西小伙把床让给我睡,他在宿舍中央搭帐蓬,宿舍的工人小伙子都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只好大咧咧的告诉他们,当我是男的吧。雨算是停了,第二天广西小伙催着走,我还是老样子,一定要吃过厚实的午饭才能上路,否则我会高反的。库房小伙子在我的请求下又送我们一程,洪流仍未退,出山还有第三条路,过了悬岩路后朝左向上拐,从山底拐到山顶,该近千米吧。这时我才弄清楚陈夫人的另一条路,也明白了为啥叨叨的一直催我们走,原来这条路一直是通的。和五标的炊事小伙一样,库房小伙也很无私的背着我的包一直把我们送到山顶,这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他们这么无私的帮助,真的无从表谢。午时的阳光打在我们的头发上,暖暖的,看着远处的山峦,人生都是清浅的。

山顶处又有一处工标,我们讨喝了一些水,与库房小伙告别,我们像砸石的在他心里击起的涟漪慢慢停伏,他又回到清寂的生活,等待工程的结束,归家的日子。他告诉我们,在这三年的修路里,我们是他所见到的第三对进来的人,一对是杠着自行车的洋人,冬天,有向导,一对是浙江人,全副武装,什么户外品都有。

路看着是好走的,可没走多远,又一处塌方,轻盈的工人们在悬落处踩实了一条翻道,若身子不平衡一个打偏就得掉下深渊,我们没敢,只敢爬内里松塌之处,又挂壁了一会,待小伙翻过去了,才又把我扯了过去。

之后一路都是盘高山修好的土路,绕了些时,到了洪流截断处,望下去,隐现着洪流,若洪流未截断,我们这两小时都快到迪麻洛了吧。

我们又翻了两个小塌方,路上又有一个特小的工标,工标里有个妇人,在扎绣鞋垫,我不太记得情景,只是觉得我们有点像在取西经的路上,告别了妇人,又遇到一群工事的人们,山腰的大路断了,我们得走着倾斜的便道盘到山底,沿山溪旁(已变洪流)的便道走一段,再截断处又绕便道盘上山顶,这一下一上走得我们够呛的,一个脚趾甲完全顶黑了,上山的时候那垂直度,真让人佩服那些司机,海拔与背负完全是靠数步子咬牙上去的。我一直半哭着调子给广西小伙说,我真的不是玩户外的,身子骨薄着啊。

恶梦一样的垂直坡

导致爬上爬下的洪流

当恶梦般的坡度战胜完后,又爬过一个小塌方,修建的公路又断了,这时左手有一条上升的小道,这条小道就是迪麻洛到永芝村经典徙步线的某段了,我们高兴极了,爬了上去,看到了高山上点点簇簇的房子和田地,那些勇敢的族人,路的下头连接着一个村子,穿出小路,阳光,白云,蓝天,远远听到一个小姑娘洗着衣物在快乐的唱歌,好有活过来的感觉,我们的水都快喝完了,经过一个简陋的篮球架,我们进了旁边的那幢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还有猫猫和狗狗,打开小伙子的腼腆,我们歇起脚来,火塘边上,小伙子轻轻的回答我们的问题,他愉快的问我们,要喝蜂蜜水吗?我们一听,高兴的点头,小伙子往小搪瓷杯里一倒就是一杯蜜,甜得我们化了两罐水都没化开,还是甜得腻心。小伙子把他读书时的小画拿给我们看,正聊得高兴,小伙子电话响了,他说要去塌方接妈妈。

路又断了,拐上羊肠小道后,视野突然就开阔了,就看见了人家

还看到一朵顽强的花,站立在山间,独自美丽

后面的房子就是蜜糖水小伙子的家

小伙子的画作,上写着“选定你,就不会改变“

我们稍再坐了会和小姑娘告辞了,走了一个大转弯,就听到哄沓沓的滚落声,正前方的山体露出了V形塌方口,原来并不是旧塌方,而是正在塌方,我们惊讶的慢慢走近,小伙子的摩托车停在了一边,路的另一边班车上的乘客都下来了,班车慢慢在后退掉头离去,修理路的挖掘车上来了,还有两辆要回村的小车在候队着,滚石又轰塌了一大块,声音开始小了起来,小滚石连续不断,我们惊讶的发现,村民已经试图要穿行,小伙子猴窜似的接过他妈妈购买的物品来回走动,惊呼中因为紧张还摔倒了一次,我们都说村民不要命了,应该慢慢等待塌方落石的停止。

目睹塌方

那带特有的页岩层

塌方的汇积深谷

当然,我们的判断是错的,滚石没有停止的迹象,慢慢路不能再顺跑了,各种阻碍物已经垒了起来,需要攀爬。看着一单又一单不顺的砺淬,我害怕了,趁广西小伙去了解路况时,我赶紧朝着孔雀山垭的方向跪拜,请求山神爷爷原谅我。我怕自己拌扣摔倒,不太敢冒直冲的险,看着大塌方岩层下刚一红衣男子轻松的从碎底爬上对面的山路,我建议广西小伙,我们也绕一下,走下去再爬上来。

那个坐在谷底看塌方的红衣男子

广西小伙同意了,可是,又是看着容易实质危险的,塌方构成的深谷岩层石头很多都不牢实,要轻轻慢慢的走,不小心就会下陷和崴脚,到最后,离路面还有3米远时,我又挂在了岩壁上,这岩壁实在太松了了,我不敢动,又哇哇大叫,如壁虎似的在松岩挂了10分钟后,路面上的小车本地人冒着危险把我扯了上去。

爬过来了

心有余悸的站在路面上,不敢再贸然,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的慎言着。

太阳已经落山了,我们要在天黑前到达迪麻洛,路基都是好的,一直是下山的路,回头望,美丽的山岩露了出来,黄昏的深山特有的宁静,显得又清又亮,转世归来的感觉。

转了个弯前方有一辆挖掘车,车上的师傅见我们执意要搭,把我们顺上了几公里,坐在沉重的挖掘机上,抛得慌,手一定要大力抓牢,一不小心就得抛到山下去了,可是,真的好开心。

慢慢,有房子,有家禽,有吠号的小狗,有归家的农人,迪麻洛到了,我们踏着步穿过木棚,钻进人家里,流着鼻涕的小孩子站在家门前惊愕的看着我们闪过,在这天黑前,我们找到了阿洛的客栈,住了进去,在遍布果木湍流着水音的院子里,重新触摸尘世.记年6月23-26日

没有告别,也不知道互自的姓名年龄背景标签,只知道:男,广西南宁,水瓶座。

三天的共伴患难,一起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塌方,没有他的帮忙,每个塌方的最高处我都翻不过去的。

也一起享了一点小福,吃了美味的树皮野味。我们笑说在项目组的被多呆一天就是为了享受这道饭店吃不到的人间美味,当地人俗称龙皮。

因为一开始的话感不对头,所以我们一直很少说话,不干涉不过问,只是结伴同行,倒也不尴尬的,也许是因为都太独立了。

我还是拖慢了他的行程,他还是挺绅士的,没有因为我的冷淡而自己先走,后面种种的难路,真的很感激的,笑说他是天爷派下来的,可能上几辈子也是这样结伴一起上京考试。

本想把在迪麻洛的住宿费作为路上相帮的感谢,他说没有这样的,一起在路上走的背包客都是这样相帮的。

可能是因为上厕所没能找到我,他在我房间里压下了住宿费没有告别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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